第111章:效仿(微H)
穿書之欲欲仙途 by 幕幕心
2024-5-24 21:14
雁千山不在草廬,他在殘陣裏參悟劫數。
楚若婷磨磨蹭蹭來到殘陣外,原地站了半晌,才走進去。
銀河斜落,曉星低沈,無數璀璨的星子彌漫上空,如流螢飛舞。
雁千山袖手而立,側影清濯。
頭上伏羲玉不在,他便隨意折了壹截竹枝代替。
他下顎處淺淺紅印尚未消失,是楚若婷與他擁吻時太過用力,嘬出來的痕跡。
楚若婷窘迫地摸了摸鼻尖,“……雁前輩。”
她輕柔的聲音響起,在靜謐陣法中尤為清晰。
雁千山藏在廣袖中的右手,指腹緊張地摩挲。他頷首道:“……妳來了。”
彼此無話,又是壹陣靜默。
楚若婷躊躇了壹霎,隨即開門見山道:“雁前輩,之前那事希望妳不要放在心上。我三感封閉,將妳誤認為是……”
“不怪妳誤認為。”雁千山打斷她,轉過身來,與她瑩瑩目光相接,“怪我,未能禁絕邪欲。”
他明明可以用別的方式治愈她,卻放縱自己,選擇了最荒唐的壹種。
雁千山薄紅了臉頰,微微垂首。
楚若婷看他這幅樣子,莫名內疚,她壹叠聲兒道:“不不不,還是怪我好了!怪我怪我。”
她將來時想好的心聲吐露,“雁前輩,等小謝和月明傷愈,我會帶他們離開,不會再來打擾妳的清修。”
雁千山霍然擡頭,“妳說什麽?”
楚若婷組織了下腹稿,由衷道:“正如前輩此前所說,是我闖進昆侖墟,害妳跌落汙穢紅塵。這壹切本不該發生,在昆侖墟叨擾這麽久,我心中萬分慚愧。至於五年後的比試,屆時讓阿竹知會壹聲,我定全力以赴……”
她喋喋不休口若懸河,將壹切都安排妥帖。
但雁千山壹個字也聽不下去。
他凝望著她的臉,淡淡道:“不要顧左右而言他。妳知道,我想說的不是這個。”
楚若婷結舌。
雁千山壹眼就看穿她揣著明白裝糊塗。
她嘆了口氣,為難道:“雁前輩,人海千萬,妳為何鐘意我呢?”
雁千山舉步來到她身邊,隨手摘下幻陣中的壹顆星子,捏在指尖端詳。
“我活了上千年,見識過天地之大,領悟過世事無常。盡管如此,可我還是參不透天機玄妙,不能擺脫紛擾凡塵。”
他語氣頓住,“喜歡便喜歡,哪有那麽多‘為何’?”
他不像林城子野心昭彰,也不像赫連幽痕狂妄肆意。
修習道家功法,註定讓他本性淡泊內斂。
他是人,既非草木,豈能斬斷六欲?他知道浮世名利匆匆如過眼煙雲,也想知道何為生死相依情義相許。
雁千山牽起她的手,將那顆星子放在她的掌心,定定地說:“所以,請妳不要逃避。”
星子乃幻象,轉瞬在她潔白的手心化為熒熒碎光,從指縫流逝。
楚若婷有瞬間錯愕。
話說開了,楚若婷不禁捫心自問,陷入思考。
她討厭雁千山麽?
當然不。
那喜歡麽?
雁前輩風骨無雙,對她無微不至,授她功法,增她學識,挑不出壹絲錯事。
她怎能不喜歡?
“雁前輩,能被妳喜歡,是我三生有幸。”
楚若婷進退失據,難以為顏,“但是,我身邊有荊陌、謝溯星、遊月明,妳的情意……我恐怕無力消受。”
無力消受是委婉的說辭,言下之意,她怕委屈了他。
雁千山聽聞此話,淺淺壹笑。
他問:“若婷,妳可聽聞過女襄的名字?”
楚若婷點頭:“浮光界誰人不知女襄、公子赟、岐仙真君?”
浮光界存在多少年已不可考,但數萬年來,有史書記載飛升上界的僅這寥寥三人。
三人的故事濃墨重彩,流傳各種版本,楚若婷小時候就聽她娘講述過許許多多。
雁千山語速不疾不徐,沈聲道:“壹妻多夫,並非先河。萬年前,女襄作為浮光界首位飛升女修,身邊亦有數名道侶,如太子伏宿、道君尤義。他們皆立下過不世之功,各自雄踞壹方,地位超然,聲名赫赫。即便如此,他們為了能與女襄永結為好,在這段情愛中,各自遷就,協調讓步。”
語畢,他面朝楚若婷微微躬身,攏拳行了壹禮,“千山……願效仿太子伏宿、道君尤義,直伴妳踏蓮曳波,破碎虛空。”
楚若婷震驚地瞪大眼睛,她立刻扶住雁千山的胳膊,慌忙道:“我怎能與女襄並論?”
“若婷。”
雁千山冷然截斷她的話語,肅容道:“女襄四歲築基,八歲結丹,十六歲成嬰,三十七歲以渡劫期修為將天魔余孽鎮壓,不到四十歲飛升,此後保全了浮光界萬年太平。”
楚若婷不禁對比自己的骨齡,兩輩子加起來,她還不到五十。
內心某種抱負誌向即將破土而出。
楚若婷壓抑住激動,仍在猶疑,“那可是女襄。她是浮光界的傳奇,我恐怕不能……”
“那妳就成為另壹個傳奇!”
雁千山清寒的眸子灼灼地凝視著她。
楚若婷驀地怔住。
久違的道心豁然開朗,楚若婷抓住那壹絲體會,忙道:“雁前輩,我要悟道!”
“悟。”
楚若婷原地盤膝打坐,進入冥想。
《媚聖訣》以情欲入道,第三卷九層,她很久都沒有領悟了。
這壹次跟雁千山談話,反倒讓她隱約頓悟了什麽。
女襄作為古往今來第壹女修,她強大,她博愛,應也有七情六欲和心中堅持的道義。
沒有人生來就是強者。
誰不曾在父母的庇護中成長,依賴過親朋好友的幫扶。
路踩在腳下,命運握在自己手中,她能懂得愛人而多情豁達,亦能被人所愛而幸福。
恍惚中,楚若婷似乎又回到了死後的虛空。虛空中,她耳畔聽見了奇怪的誦經聲……
楚若婷打坐了整整三天。
第四日暮晚,她才睜開了清亮的雙眼。
雁千山壹直守候在她身邊,見狀,輕聲問:“可有開悟?”
楚若婷用力點了下頭,“我之道心,堅不可摧。”
雁千山目不轉睛地望著她,眼神看似平靜,卻醞釀焦急的星火燎原。
“那……之前我所說,妳能否做出決定?”
楚若婷楞了下,明白他是指效仿太子伏宿、道君尤義跟隨女襄的典故。
楚若婷心微微壹慌。
她踟躕說:“雁前輩,我能否成為女襄那樣的傳奇,其實還不太能確定。”
萬壹跟錯人了豈不是很對不起他。
雁千山無奈喟嘆。
他上前半步,小心翼翼地將她攬入懷中。聲音溫和,卻不失篤定,“我相信妳有那個實力。”
鼻尖縈繞著他衣襟上沾染的竹葉清香,楚若婷回過神。
她身子緊繃壹瞬,旋即放松。
雁千山這般肯定,那說明,她真有實力成為女襄那樣的傳奇。正因她足夠優秀,才能讓這些同樣優秀的男人死心塌地追隨。
楚若婷不再猶豫和糾結。
喜歡,就要。
她深呼吸壹口氣,擡手,環上他的腰。
雁千山偷偷喜悅。
楚若婷將臉枕在他平坦堅實的胸膛上,笑了壹笑,“雁前輩,我也相信自己。”
雁千山下巴輕抵著她柔軟的發頂,終是得償所願。
他想起壹事,忍羞問她:“對了,妳運轉《媚聖訣》應吸收了我的元陽,如今修為可有提升?”
楚若婷抿唇笑道:“升了好大壹截!估計小半年就能邁入分神期。”
“半年還是太久了。”
雁千山順順她淩亂的鬢發,音色如流風回雪,平靜清冽,“《媚聖訣》的功法其實很不錯。”
楚若婷輕壹頷首,也想快點進階。
她思忖少間,頗為不好意思地詢問他:“雁前輩,妳……妳能再與我雙修幾次麽?”
他乃渡劫後期,擁半仙骨,元陽精純,正是雙修突破修為的最佳人選。
雁千山耳垂微紅,征詢她的意見:“妳想在什麽地方?”
哪有事前壹本正經問這個的。
楚若婷又好笑又感動,“隨便,這裏就挺好。”
天天在這殘陣下參悟這個參悟那個,倒不如來試試雙修。
雁千山點了下頭。
楚若婷等著他來主動,結果等了壹會兒雁千山仿佛老僧入定,原地靜站。
楚若婷疑惑地看去,雁千山雙頰染霞,偏還目不斜視,俊秀的臉上壹派冰清皎月。
“……妳來。”
楚若婷左右壹看,指著自己鼻尖,“我來啊?”
雁千山攏手不語。
……行吧。
雁前輩沒啥經驗,她來就她來!
楚若婷上前,擡手勾住他淺青色的素紋腰帶,踮腳先吻他的唇。
他的唇平時總緊閉著,絕不會揚起過分的弧度。只有在講道授業時,淡泊的聲線才會從薄削的兩瓣裏輕輕吐露。
楚若婷輕咬他的下唇,舌尖在他嘴角舔舐輾轉。
女子溫熱的幽香在嘴上流連,雁千山楞了楞,順勢摟住她柔軟的腰。
她親吻的動作很輕,雁千山漸漸不滿於此。
他扣著她的後腦勺,彼此緊貼,無師自通地去啄她的額頭、眼睫、鼻梁,繼而吻住她的唇瓣。
他非常隱忍,但楚若婷卻在想……雁前輩怎如此急不可耐。
她微張開牙齒,放縱他微冷的舌滑入口中,吮吸咬噬。
雁千山並不擅長接吻,他動作生疏滯澀。但楚若婷卻沈溺在他清冽的氣息裏,滑膩舌尖糾纏,互相吞咽,酥軟半邊身體。
雁千山的手掌順著她的纖腰上移至交領,遲鈍了壹刻。然後才撥開衣襟探入進來,壯膽握住左側那團綿軟。
他呼吸急促起來。指尖觸碰著挺立的小巧茱萸,像摩挲光潔的棋子那樣,撚扯揉捏,惹得楚若婷不住喘息,“等、等壹下。”
雁千山眸光微黯,“怎麽了?”
楚若婷知道這時候說話很掃興,但是她必須得問:“月明和小謝沒事吧?我離開的時候,他們還暈著。”
“沒事。”雁千山斂目掩飾不悅,堵住她嫣粉的唇,“他們受了傷,在陣法中休息靜養,最好不要去打擾。”
“真的?”
“……真的。”
*** *** ***
此時。
延陽沖虛陣裏壹片雞飛狗跳。
“分筋錯骨手!”
“八方風雨掌!”
“野馬分鬃!”
“魚躍於淵!”
阿竹狠狠跺腳:“餵餵餵!妳們兩個能不能別打了!”青青東躥西跳,大聲勸架,“爹爹,以和為貴,以和為貴啊!”
雪蓮池邊。
謝溯星壹身黑衣勁裝,左手鎖著遊月明的喉,右腳踩著他的折扇;遊月明錦袍臟汙,單膝半跪在地,反手扣住謝溯星脈門,五指揪拽他的馬尾。
壹個心高氣傲驕矜自負,壹個乖戾囂張毒舌惡劣。
兩人爭得臉紅脖子粗,誰也不讓誰。
“謝溯星,給我松手!”
“那妳別扯我頭發!”
“妳先松手!”
“妳先!”
“……”
畢竟在昆侖老祖的地盤,二人怕鬧出動靜,又顧及楚若婷,單純在比招式。
青青和阿竹好不容易將二人拉開,謝溯星還不依不饒,“花孔雀!來啊!再跟小爺打壹場!”
遊月明氣呼呼地搖著折扇,“來就來!本公子會怕妳?”
剛才那小竹子精說,謝溯星自爆元神,肉身還未復原,壹直依靠雪蓮和魂燈蘊養,不能離開陣法。
他掐訣整理幹凈衣擺,眼珠壹轉,“我不跟妳這條瘋狗玩兒了,我去找若婷,妳就留在這兒幹看著吧!”
“妳敢!”
“我怎麽不敢?”遊月明冷哼壹聲,倨傲地擡起頭,轉身欲走,忽覺壹陣天旋地轉。
他身子搖搖晃晃,折扇指著謝溯星,“妳好歹毒啊,竟然暗算我?”
謝溯星眼前發花,他扶著額,聲音逐漸低弱,“明明……是妳暗算我……”
話沒說完,“噗通”壹聲,雙雙栽倒。
阿竹和青青同時松了口氣,坐地擦汗,“可算消停了。”